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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用松柏比喻高尚的氣節、崇高的人格,這是因為松柏松柏經得起嚴寒考驗。
春季和夏季,松柏與其它草木一樣,郁郁蔥蔥,生機勃勃,充滿了活力,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當寒冬來臨之時,許多草木耐不住嚴寒,紛紛枯萎凋零,葉落歸根,而松柏不改其常,松柏獨翠,支持殘局。
關于松柏,孔子有一句經典名言,傳誦千古。他說:“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也。”歲寒,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候;彫,同“凋”,凋謝之義。在寒冷的冬季,萬木凋零,唯有松柏常青,這時候才知道松柏是最后凋謝的。
孔子這句話從表面看似簡單,好像是在說明一種自然現象,很客觀,卻蘊含很深刻的哲學道理。孔子這句簡短的話,帶有很深厚的感情色彩,有欣賞,有贊揚,他贊揚松柏不畏嚴寒的堅強品格。
孔子的這句話,看似在頌揚松柏,實際上是告訴人們,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要有所堅守,要面臨危艱難險阻,不喪其道,不失其德。
《莊子·讓王篇》中,引用孔子困在陳、蔡之間的故事。孔子和他的學生被圍困了7天,沒有糧食吃,只有靠挖野菜充饑,有的學生餓得躺下就爬不起來。
子路面對困境,對孔子所堅持的仁義之道產生了懷疑、動搖,就氣沖沖地問孔子,“君子固窮”嗎?堅持仁義之道是正道,為什么還會陷入困境?
孔子回答說:“今丘抱仁義之道,以遭亂世之患,其何窮之為?故內省而不疚于道,臨難而不失其德。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柏之茂也。”
孔子說,他懷抱仁義之道,雖然遭受亂世帶來的各種禍患,這怎么就能算是窮困呢?所以,內心反省而不愧于道,面臨危難而沒有喪失德行。嚴寒的天氣已經到來,霜雪已經降臨,由此才知道松柏的茂盛。孔子的這段話暗喻自己不會因屢次遭受挫折而喪失做人的氣節。
孔子一生坎坷,做人的原則始終不變,終生不忘其志,明明不可為,而積極作為。《呂氏春秋·孝行覽·慎人》中,用子路與子貢對話說出了孔子一生遭遇的多次險境:“夫子逐于魯,削跡于衛,伐樹于宋,窮于陳、蔡。殺夫子者無罪,藉夫子者不禁。”
孔子所遭遇的坎坷:在魯國,孔子因得罪了權臣被迫離開了自己的祖國;在衛國,被掃地出門,遭受了鏟除足跡的羞辱;在宋國,他帶領學生在大樹演繹禮儀,司馬桓魋砍掉大樹來警告他,在商、周后裔居住的地方,弄得走投無路;在陳、蔡之間,又陷入困厄的境地,忍饑挨餓7天。
《呂氏春秋》引用了《莊子·讓王篇》中孔子的那段話,這段話的末尾一句是孔子的話:“陳、蔡之阨,于丘其幸乎!”孔子被困于陳、蔡7天,生命受到了嚴重威脅,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這樣的危難境地,普通的人遇到了這樣的險境,一定都會怨天尤人,覺得自己太倒霉,就邊孔子的學生們都覺難以接受,而孔子卻認為自己很幸運,彈琴唱歌不斷絕。
為什么孔子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呢?他覺得自己又一次經受住了艱苦的環境的考驗,沒有因為險象環生而喪失其志。
“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也”,孔子的這句話對后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荀子·大略》:“君子隘窮而不失,勞倦而不茍,臨患難而不忘細席之言。歲不寒無以知松柏,事不難無以知君子。無日不在是。”
這段話的意思是,君子陷入窮困而不喪失氣節,勞累疲倦而不茍且生存,面臨禍患而不背棄平時立下的誓言。歲月不寒冷就不知道松柏的堅毅耐寒,事情不艱難就不懂得君子志向的遠大。作為君子,沒有一天不是這樣,也就是說,每天都在堅持正道,特別是在惡劣的環境下,更應該堅持,才更顯得難得可貴。
《淮南子》:“夫大寒至,霜雪降,然后知松柏之茂也;據難履危,利害陳于前,然后知圣人之不失道也。”嚴寒來臨了,霜雪降臨了,然后才能看出松柏的茂盛不凋謝;處于危險的困境,利與害都呈現于眼前,然后才能看出圣人不會放棄正道。
圣人之所以為圣人,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堅持,能經得起各種各樣的考驗而不放棄正道。
人們常用孔子這句話來激勵斗志,不屈服惡劣的環境。
在太平盛世,人們生活在和平的環境中,很少遇到嚴峻的考驗,人與人之間看不出有多大的差別,是君子還是小人平時表現不是很明顯。
當處于危難之時或者利害沖突的時候,是君子還是小人立見分曉。小人茍且偷生,犧牲他人的利益來保全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出賣他人和國家來保全自己;而君子無論生死都不變平生之志,危難時刻見義勇為,為民族大義敢于犧牲生命。
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能鍛煉人的品格,儒家特別強調在艱苦的環境中去塑造人。孟子有段名言:“故天將降大任于是(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孟子告訴人們,要在艱苦的環境中磨練意志,培養浩然正氣,“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窮且欲堅,不墜青云之志。
人生不可能是平坦,都會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遇到困境,當墜入困境的時候,能夠經得起才能,不忘平生之志,不要因為挫折而改變初心;不改變做人的原則,不喪失做人的道德,像松柏那樣表現堅強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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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論語》之《子罕篇》:
【原文】子曰:“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也。”
【譯文】孔子說:“寒冷的季節到了,才知道松柏的葉子是最后凋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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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