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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傳奇半導體老兵能否再一次化腐朽為神奇?在2006年憑借酷睿處理器擊垮AMD后,英特爾逐漸體驗到“躺著”就能把錢給賺了的快感。沒了競爭對手,“一家獨大”的英特爾也就沒有了辛苦研發(fā)的動力。到了2015-2020期間,隔代酷睿主流核心性能提升
這位傳奇半導體老兵能否再一次化腐朽為神奇?
在2006年憑借酷睿處理器擊垮AMD后,英特爾逐漸體驗到“躺著”就能把錢給賺了的快感。
沒了競爭對手,“一家獨大”的英特爾也就沒有了辛苦研發(fā)的動力。到了2015-2020期間,隔代酷睿主流核心性能提升大多不足10%,“牙膏廠”的“美名”逐漸傳開。
然而,在英特爾一家獨大、止步不前時,看似平靜的半導體行業(yè),實則暗流涌動。
臥薪嘗膽十年之久的AMD在“蘇媽”蘇姿豐博士與“硅仙人” Jim Keller 的帶領下,開發(fā)出了性能強勁的Zen架構并大獲成功,將曾經(jīng)的“x86之王”英特爾拉下神壇;蘋果也在轉向自研處理器的道路上平步青云,有了放棄英特爾核心的底氣;英偉達、高通在實現(xiàn)彎道超車后更有意殺入英特爾的主營業(yè)務,與“藍色巨人”硬碰硬。
從2020年開始,在各方的夾擊下,英特爾愈發(fā)舉步維艱,CPU總市占率從一年前的近80%跌至不足65%,股價也下跌至兩年前水平。
感受到危機的英特爾意識到,是時候采取自救行動了。
2021年春天,一個傳奇的男人——第八任英特爾CEO、首任英特爾CTO、80486架構師、30年英特爾老兵——帕特·基爾辛格,在60歲這年重回已闊別12年之久的老東家。當天,英特爾的股價一度大漲超7%。
帕特·基爾辛格帶來的改變也是立竿見影的,一眾聲名顯赫的半導體大牛們放下了手中的保溫杯,在知天命之年追隨他加入了英特爾。
半年后,這個如今略顯落魄的“藍色巨人”,再現(xiàn)了一年發(fā)布兩代高性能cpu的盛況,仿佛重獲新生。
就近期解密的性能表現(xiàn)上看,采用 Intel7 (10nm) 工藝與新架構打造的12代酷睿,在性能和功耗表現(xiàn)上較前作均有了明顯的提升。2015-2020期間,英特爾隔代CPU大多不足10%的“擠牙膏”式性能提升相比,2021年的英特爾可謂徹底將“牙膏”踩爆。
這一切,自然離不開帕特·基爾辛格的化腐朽為神奇。而這個男人與英特爾的故事,還要從50年前說起。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1968年8月,因不滿仙童的股權激勵方案,“集成電路”之父諾伊斯、“摩爾定律”的提出者戈登·摩爾,帶著當時還名不見經(jīng)傳的開發(fā)專家安迪·格羅夫一起,從仙童半導體出走。
隨后,這三位既充滿才華又充滿抱負的青年才俊,在加州維爾山的一幢舊樓中自立門戶,創(chuàng)立了后來舉世聞名的英特爾(Intel)公司。
由于創(chuàng)始人都是執(zhí)業(yè)界牛耳的技術大拿,英特爾仿佛出生自帶“主角光環(huán)”,毫不費力便能拿到巨額融資。據(jù)風投之王阿瑟·羅克后來回憶,諾伊斯一行三人帶著僅有一頁半的簡介資料來拜訪自己,然而,不到五分鐘,自己就被這三位才華橫溢的科學家征服。旋即,高達250萬美元的風投資金便被打進了英特爾的賬戶。
對此,同樣出自仙童這一“半導體西點軍校”的AMD創(chuàng)始人杰里·桑德斯,就曾不無艷羨地調(diào)侃到:
“英特爾花了5分鐘就能籌集到500萬美元,而AMD卻要花500萬分鐘來想辦法籌集5萬美元資金。”
成立之后,“主角光環(huán)”加身的英特爾不負眾望,在諾伊斯的領導下主攻半導體存儲器技術,并在70年代初期逐漸成長為半導體存儲器行業(yè)的龍頭。
與此同時,目光銳利的諾伊斯和摩爾將目光瞄向了微型處理器,并成功于1971年發(fā)布了“一件劃時代的作品” —— 人類歷史上首款商用計算機微處理器 Intel 4004。隨后,英特爾再接再厲,于1978年研發(fā)出了日后大名鼎鼎的x86架構鼻祖,Intel 8086。一步一個腳印,英特爾逐漸建立起了計算器微處理器的先發(fā)優(yōu)勢。
一年后,從小生活在農(nóng)場的帕特·基爾辛格(Pat Gelsinger),在18歲這年抓住了一個偶然的機會,通過了英特爾的面試。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即從母校林肯技術學院動身,心潮澎湃地登上了去硅谷的班機,前往英特爾擔任電子技師。由此,帕特·基爾辛格完成了從農(nóng)場到硅谷的人生第一跳。
到了80年代,日本廠商大舉進入動態(tài)隨機存取存儲器(DRAM)市場。在日本廠商的大舉沖擊之下,英特爾節(jié)節(jié)落敗,主營的DRAM業(yè)務市占率從1974年的80%以上迅速掉到了5%以下。1984年,這一數(shù)字僅剩下1.3%。痛定思痛,此時已經(jīng)成為公司CEO的戈登·摩爾,在與安迪·格羅夫商議后,決心壯士斷腕,實行戰(zhàn)略轉型。此后,英特爾逐漸放棄了起家的存儲器業(yè)務,轉而攻堅微型計算機的“心臟”部件—CPU。不破不立,正是這一大膽的決策,確立了英特爾此后數(shù)十年全球芯片霸主的地位。
在此期間,給質檢團隊打雜的帕特·基爾辛格,在英特爾最基層的崗位上辛勤勞作,他的每周工作時間長達80-90個小時。彼時的英特爾,出臺了鼓勵員工學習的政策,只要員工能獲取B的平均成績,那么英特爾就會為員工報銷學費。在這項政策的激勵下,夢想成為工程師的帕特·基爾辛格在辛苦工作之余,也不忘發(fā)奮學習。經(jīng)不懈努力,帕特·基爾辛格考上了圣克拉拉大學電子工程系,這一段從質檢員到電子系高材生的華麗轉變,拉開了帕特·基爾辛格在半導體行業(yè)“開掛”般職業(yè)生涯的序幕。
1987年,管理風格以嚴苛著稱的安迪·格羅夫,正式接棒英特爾。
"只有偏執(zhí)狂才能生存"是這位強人的商業(yè)信條,他還認為:
“成功的商業(yè)模式必然包含毀滅自身的種子。”
因此,在他執(zhí)掌英特爾期間,他敦促員工們不停測試新技術、新產(chǎn)品、挖掘新銷售渠道和新客戶,為業(yè)務或技術的意外轉變時刻做好準備。同時,他在公司內(nèi)建立了一種“建設性對抗”的公司文化:他堅持員工互相要求,同時在員工之間保持開放的溝通渠道、鼓勵人們說出自己的想法,鼓勵員工大聲辯論等等。這一系列舉措給英特爾營造了一種“冷酷無情”的氛圍,徹底激發(fā)出了員工的“狼性”。
對于安迪·格羅夫的嚴厲程度,帕特·基爾辛格在30多年后依然記憶猶新。2018年,已經(jīng)成為 VMware CEO 的他在接受《福布斯》采訪時回憶到:
“安迪當了我30年的導師,與他見面就像去看沒有麻醉劑的牙醫(yī)。”
在安迪·格羅夫的瘋狂鞭策下,英特爾迅速走上了發(fā)展的快車道,一舉從存儲芯片廠商成功轉型為全球最大的半導體制造商,營收從19億美元上升至260億美元,增長幅度超過1300%,成為了為數(shù)不多在核心業(yè)務大幅調(diào)整后仍能繼續(xù)快速增長的公司之一。憑借這一輝煌成就,格羅夫成為了包括喬布斯在內(nèi)的無數(shù)硅谷企業(yè)家的偶像。
業(yè)績大幅向好,股價自然也不會令人失望。在這位強人安迪·格羅夫執(zhí)掌英特爾的1987~1998年間,英特爾股價的最高漲幅超過了5000%。
這一時期,帕特·基爾辛格在圣克拉拉大學電子工程系與電路“日夜斗爭”。在上學的同時,他也從原先的質檢部門轉到了CPU設計團隊,并在從事80286項目期間,順利地取得了電氣工程學士學位。隨后,在半導體領域天賦初現(xiàn)的帕特·基爾辛格又成功地考上了斯坦福大學的電氣工程和計算機科學碩士,并在碩士階段參與到了作為 iAXP432 處理器“備胎項目”的80386項目的研發(fā)中。
出人意料的是,大多數(shù)英特爾的頂尖人才都參與研發(fā)的 iAXP432 慘遭滑鐵盧。機緣巧合之下,帕特·基爾辛格在晚上下課期間參與研制的80386成為了英特爾的救命稻草。所幸,得益于帕特·基爾辛格等人的成果,80386為英特爾保住了領先的市場地位,有此功績,帕特·基爾辛格成為了安迪·格羅夫眼中的“非賣品”。
在帕特·基爾辛格在斯坦福結束碩士生涯后,為防止他全職攻讀博士、離開英特爾,安迪·格羅夫向他發(fā)出了極富個人魅力的邀請:
"你可以在斯坦福大學駕駛模擬器,或者你可以來英特爾駕駛真正的飛機。"
沒有人能夠抵擋的住傳奇的號召,25歲的帕特·基爾辛格果斷選擇回歸英特爾。隨后,帕特·基爾辛格加入了英特爾芯片設計團隊,并成功地領導了80486處理器的開發(fā)。在完成該項目后,帕特·基爾辛格也成功晉升到了管理層,并在安迪·格羅夫的帶領下繼續(xù)創(chuàng)造著英特爾的光輝歲月。
到了1999年,危機再一次降臨。與80年代那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危機來自美國國內(nèi),來勢洶洶的競爭對手瞄準的正是英特爾引以為傲的CPU產(chǎn)品線。
這一年,蟄伏多年的AMD在CPU奇才“硅仙人” Jim Keller 的帶領下,發(fā)布了K7架構。在強大的K7架構的加持下,AMD推出的速龍?zhí)幚砥魍瓯擞⑻貭柕谋简v核心,成為世界上最快的x86芯片。從此,贏得了市場和聲望的AMD正式躍居臺前,與Intel展開正面角逐,并一步一步地開啟了自己的輝煌年代。
此時,拿不出競品的英特爾,只能眼看著自己的市場被對手一點一點蠶食。痛定思痛,英特爾決心加大科研力度,早日研發(fā)出新架構,與AMD的銳龍CPU一較高下。
2001年,在英特爾第四任CEO克瑞格·貝瑞特的召喚下,帕特·基爾辛格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出任英特爾史上首位CTO,領導包括Wifi、USB、酷睿、至強在內(nèi)的多項關鍵技術的發(fā)展。
同時,為了盡快走出頹勢,從2005年開始,英特爾事實上采用了著名的“鐘擺計劃”(Tick-Tock)來進行產(chǎn)品迭代。在2007年正式提出后,該策略也被各大半導體公司效仿并沿用至今:
將約兩年作為一個周期,一個周期內(nèi),第一年更新制程工藝(Tick),第二年更新架構(Tock),像鐘擺一樣不斷更替。
在以帕特·基爾辛格為首的技術團隊的不懈努力下,性能和功耗均暴打AMD的酷睿2系列CPU終于在2006年7月橫空出世,先進的制程工藝與大幅增加的效率讓Intel實現(xiàn)了絕地反擊。這一時期,市場上甚至出現(xiàn)了“i3默秒全”的論調(diào)(最低端的i3幾乎可以吊打AMD全系)。
這一年,幸運女神也站到了英特爾這邊。此時全球x86之王AMD,因在7月24日斥54億美元巨資“吃下”ATI(當年全球兩大圖形芯片廠商之一)而深陷財務危機。在英特爾的酷睿核心的奇襲下,拿不出研發(fā)經(jīng)費的AMD毫無招架之力,從巔峰迅速跌落,陷入了長達十年的低谷期之中。
擊垮AMD后,英特爾一舉成為x86之王,進入了“一家獨大”時期。在隨后長達十年的時間里,英特爾在PC處理器業(yè)務上保持了絕對領先,市場上再無對手可與之匹敵。不管是PC還是數(shù)據(jù)中心,不管是蘋果還是微軟的電腦,優(yōu)先考慮的只會是英特爾的酷睿核心。
這輝煌的十年中,英特爾的指揮棒有六年握在了保羅·歐德寧手中。作為英特爾的第五任CEO,他是英特爾歷史上首位非技術出身的高管。
在掌舵英特爾的7年中,保羅·歐德寧通過調(diào)整業(yè)務和成本機構、引導半導體創(chuàng)新、多元化投資等方式,為英特爾注入了更多的商業(yè)化元素。在此期間,英特爾的總營收從2005年的388.26億美元增長到2012年的533.41億美元,凈利潤也從86.64億美元增長至110.05億美元,穩(wěn)坐半導體行業(yè)頭把交椅。
在強勁業(yè)務表現(xiàn)的驅動下,英特爾的股價在這一時期也迎來了上升趨勢。金融危機前,英特爾的股價比起06年的低谷時期已有了超過70%的反彈;金融危機之后,Intel的股價更是一路高歌猛進,在09-12年初,公司股價最高接近翻倍。
然而,輝煌中危機也在悄悄醞釀。這一時期,英特爾盡管在營收數(shù)據(jù)上光彩奪目,但在技術上仍然靠“吃老本”度日。大部分營收和利潤依舊由PC處理器業(yè)務貢獻,保羅·歐德寧在新業(yè)務上的嘗試近乎全軍覆沒,這使得公司股價從2012年中開始漸露疲態(tài)。
同時,在保羅·歐德寧擔任CEO期間,他還因一念之差做出了一個讓他終生后悔的決定——在喬布斯找上門時,拒絕為蘋果即將推出的 iPhone 生產(chǎn)芯片。這個后來被稱為“英特爾歷史上最大的誤判”的決定,使得這位x86王者錯失了在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大潮中搶占先機的機會,并在嘗試進軍移動設備芯片市場時屢屢受挫。
在保羅·歐德寧擔任CEO的2009年,帕特·基爾辛格在為英特爾服役近三十年后選擇了離開。在給英特爾打好10nm工藝基礎后,帕特·基爾辛格轉投存儲制造商EMC,繼續(xù)自己在半導體行業(yè)輝煌的職業(yè)生涯。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英特爾創(chuàng)始人之一、第三任CEO安迪·格羅夫寫過一本非常有名的書,叫做《只有偏執(zhí)狂才能生存》。書中提到,對于一個公司或者個體來說,在多方面領先,比在一個方面領先要難很多。對于堅守IDM模式的英特爾來說,在半導體全產(chǎn)業(yè)鏈上每一環(huán)都保持領先更是難上加難。正因深諳此理,安迪·格羅夫才在英特爾建立了瘋狂的工作文化,并帶領著英特爾創(chuàng)下輝煌的十年。
然而,在2006年擊垮AMD以后,沒有了競爭對手的英特爾“高處不勝寒”,在安逸中逐漸丟掉了自己的“狼性”。
到了第六任首CEO布萊恩·科再奇(Brian Krzanich)掌舵的時候,英特爾花了三年時間才推出14nm工藝,這使得大名鼎鼎的“鐘擺計劃”徹底流產(chǎn)。同時,這一階段英特爾不論在手機芯片業(yè)務上還是在服務器芯片業(yè)務上均未取得較大突破。2018年,布萊恩·科再奇因職場丑聞匆匆辭職。
接替科再奇管理英特爾的下一任CEO,是公司的CFO鮑勃·斯旺(Bob Swan)。與前六位CEO不同的是,2016年才加入英特爾的鮑勃·斯旺在半導體業(yè)務上并沒有深厚的積淀。在鮑勃·斯旺擔任CEO的18-21年間,雖然他能把英特爾的財務管理地井井有條,但在技術領域卻表現(xiàn)卻堪稱災難。舉例來說,直到鮑勃·斯旺離任,intel的CPU仍由14nm工藝打造,反觀另一位半導體巨頭臺積電,此時7nm工藝都已十分成熟。
這一時期,對英特爾擠牙膏和低效不滿的消費者憤怒地給其冠上了“牙膏廠”的“美名”。同時,這一時期英特爾的人才流失情況也非常嚴重。例如,曾帶領AMD開發(fā)出K7架構干翻英特爾、帶領蘋果開發(fā)出A4、A5芯片的“硅仙人” Jim Keller,在加入公司僅僅兩年后便選擇了離開。
此外,Bob Swan 對資本的使用也頗受股東詬病。由于市占率已達天花板,新技術發(fā)展受阻,市場一直不愿給英特爾較高的估值。因此,從2018年6月開始,英特爾的PE值一直維持在10左右。
由于PE值一直在低位徘徊,且無望在短期獲得明顯提升,Bob Swan 便只能考慮通過拉高 EPS 的方法提振股價。由于未能取得明顯的技術進步,凈利潤短期提升無望。為了快速拉高EPS,Bob Swan 動用了股票回購這一大殺器。在他執(zhí)掌英特爾期間,該公司多次投入巨資進行股票回購。然而,由于工藝延期、產(chǎn)品延期、競爭對手AMD崛起等一系列問題,英特爾的股價只是陷入了大幅波動,并無明顯上漲,這使得此前投入的大把美元灰飛煙滅。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英特爾的停滯不前促使嗅到了反超機遇的競爭對手們加班加點搞研發(fā)。當 Bob Swan 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無力回天。
2021年2月,英特爾如救世主般地迎回了帕特·基爾辛格來接替 Bob Swan,出任公司的第八任CEO。與2001年一樣,再次臨危受命的帕特·基爾辛格,再一次被股東們寄予了“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厚望。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從英特爾的營收結構上看,PC相關業(yè)務一直是英特爾的基石。從前文英特爾的歷史上看,PC相關業(yè)務與英特爾的股價表現(xiàn)也是休戚相關。
同時,近年來相對高利潤的數(shù)據(jù)中心業(yè)務占比已接近三成,成為了分析師們最為關注的指標;物聯(lián)網(wǎng)、可編程部門及其他業(yè)務則成為了英特爾新的增長點。
與12年前高枕無憂的情況不同,如今,被拉下王座的英特爾,在包括PC、數(shù)據(jù)中心、物聯(lián)網(wǎng)的眾多主營業(yè)務條線,都遭遇到了眾多“后起之秀”的聯(lián)合圍剿。
(1)AMD YES!
如前文所述,在2006年斥巨資收購ATI后,AMD不僅賬上空空,還倒欠了銀行數(shù)十億美元。因沒有資金投入研發(fā),AMD長時間未能推出可與酷睿系列CPU抗衡的競品,從此便一蹶不振,陷入了黑暗的十年。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是,因收購ATI引發(fā)財務危機,在CPU市場全面落敗之后,卻也因ATI而得以續(xù)命。在吃透ATI后,AMD同時贏得了微軟和蘋果的青睞,不僅得到了蘋果電腦的GPU定制訂單,還贏得了微軟游戲主機Xbox的十年長單。靠著這些訂單,AMD得以茍延殘喘。
到了2012年,營收拉胯的AMD,股價跌到了5美元下方。這一時期,網(wǎng)友們對AMD常發(fā)出這樣的調(diào)侃:
“AMD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防止英特爾遭受反壟斷處罰。”
當眾人對AMD都不抱有任何期待時,“蘇媽”蘇姿豐博士看到了成就偉大的機會,在2012年毅然決然地加入了瀕臨破產(chǎn)的AMD。
在她杰出的戰(zhàn)略領導下,AMD一轉頹勢,在組織和管理上變得井井有條,在技術上也成功研發(fā)出先進的Zen架構。在與格羅方德合作,成功推出初代Zen后,AMD在Zen2時期轉向了擁有更先進制程的臺積電尋求代工。
在臺積電7nm先進制程的加持下,AMD的Zen2處理器鋒芒初現(xiàn)。
到了Zen3時期,AMD芯片的各項性能指標幾乎都大幅超越同期的英特爾產(chǎn)品,飽受英特爾“擠牙膏”之苦的廣大電腦發(fā)燒友們,爆發(fā)出“AMD YES!”的響亮口號,為CPU市場壟斷局面的打破而歡呼雀躍。隨后,拿得出過硬產(chǎn)品的AMD勢如破竹,在CPU市場上的市占率一路攀升至40%左右,大有重現(xiàn)十五年前的全盛之勢。
反應到股價中,資本市場也高呼起了“AMD YES!”的口號。在蘇姿豐博士到來之后,AMD的股價也拉起了一波“指數(shù)級行情”。
2015年,剛從瀕臨破產(chǎn)的狀況中走出的AMD,股價最低僅為1.61美元;而今,強勢歸來的AMD股價已高達157.8美元。在短短的6年時間里,AMD的股價上漲了超過90倍,總市值高達1906億美元,與其老對手英特爾2024億美元的市值已不相上下。
值得一提的是,消化完ATI的AMD今年在在GPU領域也開始大放異彩。其新推出的RX 6000系列顯卡,無論是性能表現(xiàn)還是市場反響,均與英偉達的RTX 3000系列打的有來有回。
此外,AMD在數(shù)據(jù)中心業(yè)務、物聯(lián)網(wǎng)等一眾領域的表現(xiàn)也相當出色,一步一步地蠶食著英特爾的市場份額。
(2)蘋果報仇,十年不晚
在今年的秋季新品發(fā)布會上,蘋果用兩款“超高性能”芯片,狠狠地打了英特爾的臉;用二次陽極氧化工藝染黑了鍵盤,復活了“經(jīng)典”。
故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20世紀90年代,微軟與英特爾達成了聯(lián)盟。在微軟與英特爾的共同努力下,Wintel PC兼容機茁壯發(fā)展并逐漸占領市場。為了遏制這一趨勢,蘋果與IBM、摩托羅拉在1991年共同組建了AIM聯(lián)盟,致力于在IBM提出的POWER架構上研制高性能處理器,以抗衡Wintel PC陣營。
經(jīng)歷了數(shù)年的高速發(fā)展之后,AIM聯(lián)盟的矛盾逐漸顯露了出來。90年代末期,IBM認為蘋果的軟硬件一體策略影響了PowerPC的推廣,極大地影響到了PowerPC芯片的銷量,建議蘋果放棄該策略。然而,此時已回歸蘋果的喬布斯無情地拒絕了這一提議。隨后,AIM聯(lián)盟逐漸走向瓦解。進入21世紀,失望的摩托羅拉和IBM再也不愿全力支持PowerPC系列芯片的研發(fā),使得PowerPC性能危機出現(xiàn)。到了2005年,與當時性能優(yōu)異的AMD、Intel芯片相比,使用在設計優(yōu)異的Powerbook G4系列中的PowerPC芯片已顯得過于拉胯。
在用戶的敦促下,喬布斯不得不放棄蘋果的自研芯片,轉而投向英特爾陣營。從此,蘋果嘔心瀝血打造的 Powerbook G4 系列正式退出歷史舞臺,取而代之的是搭載英特爾處理器的Macbook系列筆電。于是,在2006年的 WWDC 上,便出現(xiàn)了喬布斯從身著宇航服的保羅·歐德寧手中接入晶圓這經(jīng)典的一幕。
天才計算機大師 Alan Kay 在1970年代曾有如下名言:
“真正認真寫軟件的人應該自己做硬件。”
喬布斯也是這一想法的忠實擁躉,因此,在筆記本芯片上的暫時失利當然不能阻擋住他的自研芯片之路。在移動端大潮來臨之際,做好充分準備的蘋果成功地為iphone研發(fā)出了A系列芯片,并大獲成功,再一次成為時代的弄潮兒。從此,A系列芯片一直是手機移動端處理器性能的標桿。然而,由于此時ARM的天生缺陷,在高性能領域蘋果的A系列芯片還是遠無法與英特爾的x86架構相提并論。
所以,在第一代iphone面世后的十余年的時間里,盡管A系列芯片不斷進步,但蘋果在其“生產(chǎn)力工具”—— Mac 產(chǎn)品線上仍然老老實實地使用了Intel的酷睿處理器。就在人們在反感中逐漸習慣了英特爾的“擠牙膏”行為,并認為 Mac 系列仍將繼續(xù)采用酷睿核心來保證其平穩(wěn)運行的時候,在ARM架構上積累了足夠多經(jīng)驗的蘋果,在曾被人詬病“創(chuàng)新不足,庫存克星”的蒂姆·庫克的帶領下,出人意料地帶來了M1系列芯片,以ARM架構來反攻英特爾的x86架構,將英特爾打的措手不及。
在今年10月18日舉行的蘋果秋季新品發(fā)布會上,被拉來做對比的各型號英特爾CPU更是被蘋果用 M1 Pro/Max 虐的體無完膚。根據(jù)蘋果的測試數(shù)據(jù),就CPU性能來看,30w功耗便已達峰的 M1 PRO 和 M1 MAX 的CPU性能,是同功耗下i7-11800H的1.7倍,i7-1185G7的兩倍多;從GPU性能來看,堪比英偉達30系顯卡的圖形性能更是把英特爾酷睿核心的圖形處理性能秒成了渣。
在發(fā)布完性能吊打同時代英特爾核心的 M1 Pro/Max 芯片后,蘋果在新款 Macbook Pro 上一改以往“輕薄、簡潔、曲線”的設計風格,用更硬朗的直線線條,更豐富的接口以及純黑的鍵盤區(qū)域“復活了”那款曾因自研芯片拉胯不得不遺憾退場的 Powerbook G4。
值得一提的是,表現(xiàn)如此強勁的蘋果處理器,也提振了全球市場對ARM架構處理器的信心,也沖擊到了英特爾的基本盤——x86處理器的銷售。Mercury Research 的首席分析師 Dean McCarron 此前就曾表示:
“蘋果自研基于Arm架構的芯片提供了所需的推動力,開始迅速搶占臺式機和筆記本電腦處理器的市場份額。”
從數(shù)據(jù)上看,今年第三季度,Arm架構芯片占有PC 芯片約8%的市場份額,與第二季度的7%相比穩(wěn)步攀升;在 M1 Mac 上市之前的2020年第三季度,這一數(shù)據(jù)僅為2%。
對此,帕特·基爾辛格也只能黯然地表示:
“我的工作就是推出更好的產(chǎn)品,把他們(蘋果)的業(yè)務重新贏回來。”
(3)英偉達的偉大之路
因激進收購ATI,AMD陷入了嚴重的財務危機,進入了黑暗的十年;因自己的圖形處理器合作伙伴ATI被對手AMD收購,英特爾在GPU領域多年未能取得建樹。
這項收購也使得顯卡市場的競爭烈度突然降低,英偉達也成功地抓住了這一機遇。在“皮衣客”黃仁勛的帶領下,英偉達領先于整個行業(yè)將最初垂直應用與游戲領域的GPU業(yè)務進行全面商業(yè)化。后來,在AI行業(yè)發(fā)展初期皆不被市場看好的情況下,“綠廠”又前瞻性地預見了GPU在AI市場的應用,并果斷進行研發(fā)投資。
這些獨具慧眼的技術路線選擇,不僅使得英偉達在Intel、AMD等半導體巨頭們的夾縫中求得了生存,更為英偉達后來的爆發(fā)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就其股票上看,在圖形處理器領域獨占鰲頭的英偉達,股價從2015年開始也迎來了爆發(fā)。在2015年-2021年這短短6年間,英偉達的股價上漲幅度累計超過了7000%。
如今的英偉達,已經(jīng)將業(yè)務拓寬至數(shù)據(jù)中心、專業(yè)可視化、智能汽車、加密數(shù)字貨幣挖礦等規(guī)模和利潤更可觀的領域,搭建出了強大的護城河。特別的,在“車聯(lián)網(wǎng)”方面,英偉達今年表現(xiàn)的十分出色,大有徹底趕超英特爾 Mobileye 之勢。
同時,受到蘋果在ARM架構上制作的M1系列芯片取得巨大成功的鼓舞,英偉達也計劃于今年進入CPU核心領地,并基于Arm構建了三款新處理器。其中,Grace是基于Arm架構,具有革命性的數(shù)據(jù)中心CPU。主要面向大型數(shù)據(jù)密集型 HPC 和 AI 應用,將推動AI、云和高性能計算提升至新高度。
這些業(yè)務,幾乎都是英特爾的“核心陣地”。同時,計劃于明年正式進軍顯卡市場的英特爾,也將受到顯卡老玩家英偉達的“熱烈歡迎”。
(4)intel向左,其他廠商向?臺積電!
細心的讀者朋友們或許注意到了,AMD、蘋果、英偉達的成功中都有著臺積電的影子。
在半導體行業(yè),可根據(jù)生產(chǎn)設計以及制造能力的不同將各公司分為三類,分別為:IDM、Fabless 和 Foundry。
IDM 公司以英特爾和三星為代表,既有芯片設計又有芯片制造,擁有芯片設計制造領域的完整產(chǎn)業(yè)鏈。
Fabless 指的只從事芯片設計與銷售,不從事生產(chǎn)的公司,這種業(yè)務模式又被稱為“無晶圓廠模式”,以蘋果、華為、AMD、英偉達等廠商為代表。
Foundry 是能夠自行完成芯片制造,但是沒有設計能力的廠商,即通常所說的“代工廠”,這一模式里,臺積電目前表現(xiàn)最為出色。
在臺積電,張忠謀開創(chuàng)了“半導體代工”這種商業(yè)模式,只專注于純粹的芯片制造功能,將設計留給客戶。因此,臺積電與客戶不存在競爭關系,這一點也得到了眾多 Fabless 公司的青睞。
在與蘋果、華為、AMD、英偉達、高通深度合作多年后,原本在工藝制程上落后英特爾多年的臺積電,在率先攻克了7nm制程工藝后,又實現(xiàn)了5nm制程的量產(chǎn),實現(xiàn)了對英特爾的全面領先。
在張忠謀的帶領下,臺積電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半導體小廠成功發(fā)展成了半導體領域的一方巨擘,也成為了英特爾目前在制造方面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有意打入物聯(lián)網(wǎng)、數(shù)據(jù)中心和PC市場的高通、在服務器芯片等專業(yè)領域開始發(fā)力的阿里、騰訊等公司,也都是英特爾在未來的麻煩。
老兵回歸,Intel能否重獲新生?
2021年2月,60歲的帕特·基爾辛格再次臨危受命,重回了闊別12年的intel。或許是市場相信這位傳奇半導體老兵能夠再一次化腐朽為神奇,在帕特·基爾辛格回歸闊別12年之久的消息傳出后,英特爾的股價當天一度大漲超過7%。
在帕特·基爾辛格回歸之后,一大批叱咤風云的半導體老兵響應他的號召,共聚英特爾,一改此前多年英特爾人才外流的常態(tài)。
舉例來說,原英特爾第一代酷睿CPU首席架構師,曾在英特爾服役34年的 Glenn Hinton 在退休三年后重新歸來,負責高性能CPU的設計開發(fā);SDN 領域的傳奇人物,58歲的斯坦福大學教授 Nick McKeown 加入英特爾負責邊緣計算;VMware 的前CTO,前花旗資深高管 Greg Lavender 出任公司CTO等等。在帕特·基辛格的帶領下,年齡上已不再年輕的“老男孩軍團”們“重返二十歲”,充滿激情地投入到了英特爾的復興進程中。
作為傳奇CEO安迪·格羅夫的得意門徒,在帕特·基爾辛格出任英特爾CEO近十個月的時間里,他做出了很多“不英特爾”,但是卻又“很英特爾”的事情,讓人們仿佛感受到了安迪·格羅夫時代英特爾的榮耀與驕傲。
比如,帕特·基爾辛格力排眾議,強勢推出了IDM2.0新戰(zhàn)略,使用第三方芯片代工廠為自身工藝進行補充,并特意成立了英特爾制造服務部以期更好地融入全球化的芯片供應鏈中;重新定義了未來工藝節(jié)點的名稱,推進工藝制程進展;采用更開放的姿態(tài),甚至準備給客戶提供x86的授權,以期與客戶共建新生態(tài)。這些策略也得到了包括亞馬遜AWS、高通等一眾半導體客戶的支持。
同時,在資本的使用上,帕特·基爾辛格與前任的思路完全不一樣。
前文提及,在前任CEO Bob Swan執(zhí)掌英特爾期間,該公司多次投入巨資進行股票回購。然而,由于工藝延期、產(chǎn)品延期、競爭對手AMD崛起等一系列問題,英特爾的股價并無明顯上漲,投入的大把美元灰飛煙滅。然而,在帕特·基爾辛格執(zhí)掌英特爾的這十個月里,英特爾幾乎沒有進行任何股票回購,而是轉而增加了研發(fā)投入。加碼研發(fā)的效果也在近期初步顯現(xiàn):10nm工藝制程有序推進、性能大幅躍升的12代酷睿處理器。
從英特爾最新發(fā)布的三季度財報上看,帕特·基爾辛格的努力也初見成效。對于最新發(fā)布的財報,華爾街見聞提及:
PC相關的業(yè)務 CCG 部門營收97億美元,同比下降2%,略高于預期的96.4億美元。
在二季度改組的泛數(shù)據(jù)中心業(yè)務部門 DCG 營收65億美元,同比增長10%,重返兩位數(shù)增長。
物聯(lián)網(wǎng)部門 IOT 營收13.7億美元,同比增長50%,超出預期的9.795億美元。其中,IOTG 部門營收9.84億美元;基于人工智能的自動駕駛業(yè)務 Mobileye 營收3.26億美元,同比增長39%,續(xù)創(chuàng)紀錄。
可編程解決方案事業(yè)部 PSG 營收4.78億美元,同比增長16%,低于預期的4.934億美元。
非易失性存儲解決方案事業(yè)部 NSG 營收11.1億美元,同比下降4.2%,但超過市場預期的10.2億美元。
盡管從數(shù)據(jù)上看,英特爾在三季度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但或因認為英特爾再難翻身,或因認為IDM2.0的高額投入難獲回報,市場并沒有給重視技術研發(fā),不追求短期資本市場表現(xiàn)的帕特·基爾辛格以好臉色。在這份財報發(fā)布后,英特爾當日股價遭遇重挫,盤后一度下跌超過9%。
在《監(jiān)守自盜》中,第54任紐約州州長 Eliot Spitzer 就曾清晰地指明了高科技企業(yè)的價值所在:
“高科技企業(yè)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的企業(yè),他們的價值和收入均來自于實際去創(chuàng)造產(chǎn)品。”
回顧這家半導體巨頭五十年以來的榮辱興衰、后起新秀們你追我趕的故事,我們亦可發(fā)現(xiàn)這一點。若簡單粗暴一點,借用姜文在《讓子彈飛》中的經(jīng)典臺詞來概括,高科技企業(yè)的精髓就是“科技,科技,還是科技!”
或許,正因深諳此理,帕特·基爾辛格才敢力排眾議地提出IDM2.0戰(zhàn)略,才敢冒著巨大的財務風險以及業(yè)績下滑帶來的股東壓力,也要為英特爾保留下芯片設計、制造領域的完整創(chuàng)造能力。
或許,幾十年后回顧當下,正得益于帕特·基爾辛格堅守科研,不向資本市場短期利益折腰,英特爾才重新走上了正軌,日后翻盤的火種才得以存續(xù)。
參考資料如下,在此一并對原作者表示感謝:
1.《平衡的智慧》,Pat Gelsinger
2. J.P.Morgan 2011-2021年間 Intel 研報
3.《英特爾新任CEO的“開掛”人生》,老石談芯
4.《1997 Technology Leader of the Year: Andy Grove - Building An Information Age Legacy》,John H. Sheridan
5.《Programming the 80386》,Crawford, John H.、Gelsinger, Patrick P.
6.《GPU的技術壁壘有多高?——強如Intel,可望不可即》,東吳證券分析師王紫敬、王世杰
7.《ARM行業(yè)重點跟蹤》,太平洋證券分析師曹佩團隊
8.《X86中央處理器安全問題綜述》,魏強,李錫星,武澤慧,曹琰
9.《Intel處理器中國市場營銷戰(zhàn)略研究》,徐明清
10.《英特爾歷任CEO譜系:誰做的最好?哪位最差?》,湯之上隆
?星標華爾街見聞,好內(nèi)容不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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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俊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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